中國的茶和酒,對于文人而言并非簡單的品飲而已,在茶、酒的清香飄逸之中,品酒呷茶,吟詩作賦,以詩詞抒發情感,乃是文人持杯的高雅韻味。
詩人嗜酒好茶,自古大有人在,李白“自稱臣是酒中仙”,有“斗酒詩百篇”的美談;茶圣陸羽則有以茶友詩曰:“青云名士時相訪,茶煮西峰瀑布水。”可見酒和茶對于詩人具有多么強大的誘惑力,詩與茶酒結下了不解之緣。于是,品酒、品茶賦詩的佳作紛紛涌現,或寓景抒情,或思鄉懷舊,或解悶消愁,無不蘊蓄著濃郁的酒香、茶香,真可謂是詩歌與茶、酒不分,或曰茶、酒與詩歌相依。
茶助詩興,借茶抒情,好詩佳句因茶而引發。揚州八怪之一的汪士慎在品味安徽涇縣的“白云茶”時,寫下了優美的抒情詩句:“共對幽窗吸白云,令人六腑皆清芬。”以茶作消閑,豈不快哉!西晉張載也有茶詩曰:“芒茶冠六清,滋味播九區;人生茍安樂,茲土聊可娛。”把品茶與人生的歡樂相聯系,更是耐人尋味。宋詩人杜子野曾在一冬夜與友對坐品茗時,歡敘舊情,賦詩曰:“寒夜客來茶當酒,竹爐湯沸火初紅,尋常一樣窗前月,才有梅花便不同。”詩人會友品茶吟詩,詩由茶而生,茶因詩而美,其身心歡快,樂不勝言,自在茶詩之中。
茶助詩興,詩使茶揚。中唐詩人盧仝的《七碗茶》:“碧云引風吹不斷,白花浮先凝碗面。一碗喉吻潤,兩碗破孤悶,三碗搜枯腸,唯有文章五千卷;四碗發輕汁,平生不平事,盡從毛孔散;五碗肌骨清,六碗通仙靈,七碗吃不得也,但覺兩腋習習清風生。”這宛若是一則絕妙的茶廣告;蘇軾的詠茶詩:“仙山靈草涇行云,洗遍香肌粉未勻。明月來投玉川子,清風吹破武陵云。要知玉雪心腸好,不是膏油首面新。戲作小詩君莫笑,從來佳茗似佳人。”蘇氏將茶比作美人,更是運思妙絕、十分得趣,似熱茶溫馨清潤,齒頰留香,令人回味無窮。